咱们的工部尚书戴梓、戴大人不是常年在矿山么?工部那么多工场,难道晋卿还要大弄?!”
“工部的工场、冶房确实不少,”周培公皱眉道“不过不知为何,产出却每况愈下,起初的时候,军需的枪械和火炮还可自给,现在咱们军队一多,他们就跟不上了,所以一应军需武器,不得不依赖‘胡记铁行’…”他看了林风一眼,汉王在这个企业有投资可不是一件秘密,朝野上下人人皆知,若不是如此,这个小小的商行怎么会在这短短几年之间,发展得如此迅速,乃至于朝廷国家都举足轻重“说来也奇怪,臣亦百思不得其解,一样的工场工匠,咱们工部的银钱还给得多些,但工部制出的枪械的大炮就硬是比不上商人造的,军中多议论,都说是戴梓戴大人怕老婆,所以就让着小舅子一头。”
林风哑然失笑。以戴梓的性格来看,以权谋私是绝无可能,朝廷工场的问题,恐怕还是管理体制的毛病,不过他也不打算和两位大臣解释,这种毛病是整个官僚体制的问题,就算说清楚道理,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。
“两位先生要知道,现在商人是咱们的一大助力,少了他们,恐怕咱们大汉连枪炮都凑不起——没有了枪炮,士兵们怎么去打仗?!”林风皱眉道“这个事情,寡人以为,还是得用抚——所以明年的春闱,咱们大汉除了明经、律算之外,还要开工商科,要让全天下的商人都知道,大汉兴,则商人兴,大汉亡,则商人亡,和咱们站在一条船上…”他转过头去,看了看两名大臣,正色道“寡人的意思,两位爱卿能明白么?!”
李光地大吃一惊,抬头上望,愕然道“工商科…”他抹了抹汗水,不知所措的道“臣愚昧,此科从古到今都是无有,臣从来没有听说过——敢问主公,就算开了这个工商科,那…那考什么?!”
“这个…嘛…”林风一时倒被难倒了,仔细想了想,这个问题倒还真的难办,难道考国际贸易?金融管理?传销?他还真不知道十七世纪搞工商管理要什么本事。
见林风一时语噎,李光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,舒了一口长气“主公明鉴,从古至今,朝廷举士,都是以文、策为要,即算追及唐宋,亦不过多诗赋、周易、医道之学,臣知八股委实大有缺陷,世人多有不满,然不知道八股虽陋,却是明道德、肃人心,申春秋大义,而我华夏之官吏,当为黎民之典范,取八股正为道德人心、为教化百姓尔,故历代贤德之君、睿智之臣,尽知缺陷然沿而袭之,不敢轻易更替,正在此也…”
林风不耐烦的摆摆手,训斥道“什么历代贤德君什么的?不就是老朱那一家子么?难道晋卿的意思,我林风是比不上朱元璋那个老流氓了?!”
“咳…咳…”李光地吓了一条,急忙跪倒请罪道“主公恕罪,臣意不在此!…”
“哦…晋卿先生请起,寡人失态了!”见李光地惊惶,林风自觉有点过分,安慰几句后,笑道“这个嘛,其实我的意思也不是要改八股…这个八股其实也挺好,这个…这个我也挺欣赏八股,这个…这个寡人的意思就是咱们大汉要收揽人心不是,所以得多开几门功课嘛!”他想了想“好吧,晋卿先生,你回去跟礼部尚书商量一下,找几本象《齐民要术》、《农政全书》或者《天工开物》的教材,跟士子们放出消息,说明年科举,乡试里头另开举人名额,叫有心的学子好好学学!…”
“那…京师大比之内呢?!”
“哦,这不是刚开始么?”林风笑了笑“先考出一批举人来罢!——晋卿不要难过,凡事总得试验一下不是?再说这个终归还是杂学嘛,四书五经还是正道,咱们大汉开国日浅,根基不太好,所以得给士林放低点门槛,多开几条仕途门路不是?!”
李光地勉强笑道“主公…圣明!…”
“再说这个商会财团的事情嘛,我看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太过紧张,寡人的意思是得等把仗打完再说…”林风正在说话,这时一名侍卫忽然在外边敲了敲门框,恭声报道“启禀汉王殿下,军械粮秣统计衙门、大汉枢密使汪士荣大人宫外求见!”
“哦?!纪云来了?!”林风对周培公笑了笑,大声道“叫他进来!”
汪士荣满脸热汗,显然是从远处急奔而来,一进书房,未及行礼,林风就笑道“不急、不急,先喝口茶水!”待侍从送上茶水“纪云,李二苟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