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铮一摆手，叫下面兵丁带他回来，问：“现在肯说了么？”

云铮听得冷笑不语，不多时楚秦风随着那百夫长赶来，跪倒在地，称死罪。

楚秦风面铁青，似乎有极大的难言之隐不能。云铮冷冷的：

云铮本意只是想要捉住那个细，不料无意之间竟然发现了真定卫军纪是何等不堪，心中不由大怒，这真定卫跟燕云卫同守一城，差距竟然如此大！他压火气，叫各百夫长以上将官清本人数，将未到之人报上名来，跟着令留守真定卫第一卫指挥使薛谦取了簿册，一个个地唱起名来。

那哨长乃是蓟州城内真定卫的人，不甚清楚云铮脾气，当下略微犹豫：“这个时候？”

他暂且顾不得收拾薛谦，且将他甩在一边，一个个细瞧军士们面上是否有伤。他踢破窗之时听到一声惨叫，后来细细检视，破裂的窗纸之上又有班班血迹，显然窗外之人是被自己踢伤了面才逃去的。瞧到末尾，却不见有人脸上受伤。

云铮一听，怒：“难敌人来袭，还分你甚么白昼夜晚？快去，否则革了你职！”

也跟着追来。云铮心中一动，忽然放慢脚步。于是追不多远，便失了那黑影的踪迹，兵丁四下搜寻一番，竟然毫没蛛丝迹可循。夜间巡逻的守军哨长瞧见自家少帅提剑在街中走，当即过来请问了甚么事情。云铮摇不答，却叫传各级将官齐集本兵丁，在校场听候检阅。

云铮叫他抬起来，细瞧之下，额上却扎了一黑带。当下：“你且将额上的布带去了。”

云铮怒：“这个怎么？难要本少帅亲自去迎接他不成？”

云铮笑：“风？本少帅恰有治风的灵丹妙药，你要不要试上一试？”手疾伸如闪电，不待他反应过来，已经一把将那布带扯了下来。楚秦风连忙去捂额，云铮暴喝一声，吓得他怔在那里动弹不得。云铮定睛瞧去，见楚秦风额上果有一块铜钱大的伤痕，犹自涔涔血不住。

云铮冷笑：“白日还是好好的，生甚么病？速去召来。”许云来犹豫：“这个…”

云铮定心想了一想，问许云来：“各级将官可有未到的？速去查来。”他这么问确有理，因为军士名册之中是不包括将官的。许云来领命，查一番，回报：“千夫长楚秦风偶病未至。”

楚秦风吞，不情愿地：“是薛大人。他要卑职将真定卫军的簿册偷来烧掉。”薛谦吓得浑，一句话也说不来。

薛谦噗通一声倒在地，连连叩。云铮知这便是所谓虚冒，簿册上有士兵的名字，而实际上并无此人，又或已经战死许久，甚至是逃籍亡佚，主官不加汇报，却照旧领着该兵的粮饷，了自己腰包，正像果戈里笔下的死魂灵一般。

哨长见少帅发怒，吓得一溜烟跑去传令。城内燕云卫的兵卒训练有素，不过半炷香时间便排排站定，而真定卫的兵却是稀稀拉拉地好半晌也没到齐，许多士兵衣散袜落不说，竟有几个把总的腮上还留着红红的胭脂印。

楚秦风一言不发，似乎在等待甚么，直到军士推着他将要离开校场，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喊叫起来：“冤枉，卑职冤枉！”

云铮冷然一笑，：“好利害的风！敢是在本少帅窗下罹患的么？”众人听了大惊，楚秦风抬起了，瞑目不语。

这一唱不打，赫然发现缺额竟有十之三四。云铮怒目直视薛谦，冷笑：“这些兵丁，莫不成都化冥灵了么？”

许云来吓了一大，连忙俯首：“是，是。”转对一个百夫长没好气的：“领两个人去传楚秦风来，哪怕病得要死，也要抬来再死不迟！”

楚秦风俯首：“小人偶患风，一去此带，便痛不可忍。”

楚秦风睁开双目瞧他一，摇了摇。云铮森然：“你既然要替那人去死，那也由得你去。”便喝令军士押解下去，容明日当着三军的面，号令斩首。

云铮嗤笑：“这就对了。”忽然话一转，脸拉了下来，问：“他又凭什么叫你替他卖命？”

云铮见了，心中一动，语气转柔，和颜悦的：“你受何人指使，想在本少帅房中偷窃何，一一供将来，本少帅可免你一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