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云烟也在此列,装作很焦急的样子,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,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柳杏暖明白,现在是姑姑的晨练时间,这一段时间内她是不能离开秀女们的,毕竟大理寺的事情不归她管,等她忙完,想凌轩通风报信的时候,应该已经到了晚上,等凌轩带人过来的时候,自己至少要在大理寺呆六个时辰。
不过也够了,六个小时,不多不少,刚好可以看懂一个人的真心,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官差把她带到了大理寺的牢狱,并没有直接审理,只是把她扔进了地牢,幽暗阴森的地牢,有水声从石壁上滴了下来,在寂静的牢狱里格外瘆人。
有牢卒鞭打犯人的声音,犯人正在受刑,就在柳杏暖所在的地牢的对面,她只要转过去,就可以看见牢卒往鞭子上抹着辣椒油,在犯人的身体上狠狠的抽打着。
那犯人说“你们打吧,就算打死了我,没有做过的,依旧是没有做过,明明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,难道会屈服在皮鞭之下,做权利的走狗吗?”
牢卒道“我说沈大人,您都进来第三天了,相比您受刑受够了,我在这儿打的也累了,进了大理寺的,牢卒我进来工作了三年,今年是第三年了,还没有看见一个活着的出去的。活着不堪受辱在牢狱里上吊死的,活着屈打成招的,总是要死的,您又何必这样呢,让我这老骨头劳心劳力的,对你也没好处,是不是?”
只听那沈大人呸了一声,道“你去告诉你们家大人,我就算死,也不会承认的,你知道华南一带死了多少人吗,整整两千零一个,都是因为华南知县克扣了朝廷的米粮,老百姓们才被活活饿死的,这样的贪官,你们竟然还要包庇他,你们居心何在?”
牢卒道“沈大人,你总是对的,但是你要记住,世道啊,有钱就是大爷,没钱,您就是在这儿耗死我,这事儿也不会传上去,老奴我就是有心,也无力啊。”牢卒晃了晃脑袋,将鞭子放到了桌子上,慢悠悠的走了出去。
只听牢卒道“沈大人,你还是算了吧,我人老了,感叹你的义气,所以在这里提醒你一句,你要保重,我回家去喽。”
年迈的牢卒慢慢悠悠的走着,口中叹着“冤孽啊,冤孽。”
那被钉在木头上的沈大人垂着脑袋,奄奄一息。
“你好吗,我是新晋秀女柳杏暖,也许还有出去的机会,你不妨将自己的苦楚说与我听,等我出去了,必定把我听的告诉皇上。”柳杏暖看着沈大人,声音提高了不少,明亮清澈。
那沈大人听了这话,头抬了起来,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里出现了光亮“多…多谢,姑娘,我是沈长安,我是华南人士,家里一家人都在几个月前的旱灾中饿死——。”话说道这儿,之间一对狱卒进来,打开了柳杏暖的牢门,将她拖到了大理寺的公堂。
审理她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,穿着宽大的官府,在上面居高临下的问“柳杏暖,有人揭发你私会男子,甚至已经不是处子,你承认吗?”
柳杏暖仰起头“大人清明,小女子堂堂正正,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,大人口口声声说小女子私会男子,可有证据?”
男人晃了晃手,立即有人捧了糕点碟子过来,正是她昨日里给柳云烟的月饼。
柳杏暖的心沉了下去,果然,自己这个妹妹,果然见不得自己的亲姐姐一丝点儿的好,就算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她,人心果然难测,就算自己一味忍让,她也是不肯放过自己了。
柳杏暖看着高堂“大人,您仅凭一碟月饼就能拍案吗,月饼是宫廷的,和小女子有什么关系,上面刻了小女子的名字了?”
上面端坐的男子笑了笑,从月饼底下抽出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“思秦王,多日不见,妾好生想念,中秋团聚,万望必至,落笔人正是自己的名字,柳杏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