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正房侧面小门,就听见孙妈妈声音那边呵斥。
“…你们越发不像话了,竟然故意拖延时候,这么晚了竟连老太太晚饭都没备好,太太要一碗粥也需等许久?不让你们知道厉害,我看你们都要作反!”
有个声音立刻接住孙妈妈话头:“妈妈莫这里发脾气,若不是您老白日来这里占用了我们备饭时候,现晚饭早就给主子们送过去了。您老厉害我们已经知道啦,您且走开一会,别再碍着我们做事可好?”
如瑾走进厨灶小院,看见孙妈妈带着几个持棍婆子正站院里,厨房门口竟也有几个婆子拿着擀面杖锅铲之类家什立着,双方正对峙。厨房屋内灯火明亮,可以看见还有几个人隔着窗子注视外头动静。
“姑娘。”孙妈妈先看到如瑾,脸上有些尴尬。
厨房持家伙几人一见如瑾进来,大多有些畏缩,其中却有一个三四十岁妇人与众不同,扬了扬手中笊篱,朝如瑾道:“姑娘来啦,可是给太太催细粥?只是孙妈妈拦这里让我们不能做事,还请姑娘将妈妈带回去,好让我们给太太熬粥。”
如瑾没理她,只看向孙妈妈:“你们手中棍子都是摆着看?几根破锅铲破笊篱就能将你们挡住,妈妈也太心慈了。”
孙妈妈身后几个婆子捏了捏手中棍子,面露犹豫。孙妈妈道:“姑娘且先回去,我这就料理了她们。”
方才那妇人却昂着头跟了一句:“是啊,姑娘回去,听说侯爷吩咐了,没他允许您不能出内院。昨夜您才忤逆了父亲,这几日还是老实待闺阁里好,不然若是惹得侯爷大怒,跟五姑娘一样随便就被指给了芝麻小官当儿媳妇,您体面可就都没了。”
她这番话说出来,几个拿家伙厨房婆子又都蠢蠢欲动。
这样没上没下话,碧桃听了就要上去动手,如瑾拦住她,没有生气,反而笑了:“不知这位是谁,很有见识啊。”
孙妈妈道:“她是高英。”
“噢,偷了董姨娘菱粉糕那位。”如瑾扬脸示意孙妈妈身后持棍婆子们“将她捆了,带去给董姨娘发落。”
婆子们略有犹豫,高英尖声道:“姑娘别这里耍威风,小心侯爷回来发火。”
如瑾冷眼看向持棍婆子:“你们也是这样想,所以才畏首畏尾?”
婆子们不敢吱声,如瑾冷笑:“风向变得倒是很,我们父女间才有一些误会,大家就以为我失势了,以为太太失势了?”
众人谁都不敢答言,高英向天翻个白眼。如瑾扬一扬脸,扫视院中诸人“我和父亲如何,太太和侯爷如何,你们这些奴才不需要知道,我犯不着和你们解释。只是既然你们开始胡思乱想了,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——现下,此时此刻,太太还是家中掌权侯夫人,我还是侯府嫡出小姐,父亲回来怎样发火都是后话,如今我撵了谁,或是打死了谁,难道你们又有什么法子可想么?”
如瑾一指孙妈妈身后婆子们“两条路,一,捆了刁奴高英,每人打她十棍,然后丢给董姨娘处置。二,放了棍子走出府去,你们自此不再是蓝家人。”
持棍婆子们俱都慌张,互相看看,各是咬牙,思量权衡一番,终抡着棍子就朝高英冲了过去。
“你们敢…哎,住手!三姑娘你别太过分…”
碧桃向前一步:“过分又能怎样,姑娘想处置你就像踩死蚂蚁那么容易!仗着一点小聪明就敢揣摩主子心意,挑唆众人作起反来,我看你是黄汤灌多了不知天高地厚,自己作死还要带着旁人一起!你手里那笊篱顶什么用,比得过棍子结实?螳臂当车,不自量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