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瑾看看她，用目示意她老实候着，陪着秦氏将早饭用完，扶了母亲回房，这才转来将蔻儿叫到一边“怎么了？”

蓝泽施礼告退，刚退门外没多久，屋中如瑾就听见他院中低喝了一声。

蓝老太太嘴里一直不停说着，一时说要大排筵席请客，一时又说要去京都有名寺庙里烧香，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话已经说过了无数遍，别人都能背下来。蓝泽听了一会，脸上笑容越来越勉，这几日他每次来请安都要被絮叨一边，即便孝心再重，实也是耐不住，后只好打断了老太太：“母亲，我外还有事，您且歇着，晚上我再来看您可好？”

“是、是死了，玉姑娘死了，侯爷外院那里发火呢。”蔻儿缩缩脖。

蔻儿上伤已经好得差不多，应了一声抬脚就跑。如瑾这才带着人去后院看秦氏。

银盘似月亮挂天，还未圆满，却也是亮堂堂，将内院里一屋一舍一草一木照得清晰。夜里渐凉，草丛里还有鸣虫延续着夏日亢嘹亮曲，只是听起来，那声音也开始透了一些萧索。

蓝泽正被老太太拉着絮叨恩赏事情，有些烦却又脱不开，见到如瑾脸不由就是一沉，没有答话，如瑾便自己下首椅上坐了。

如瑾淡淡：“人是他亲手打，了事又去怪责旁人。”

如瑾站起来笑说：“想是跟哪个才发火呢，祖母别担心，我去劝劝。”

秦氏已经能起床稍微活动，正由丫鬟扶着屋里慢慢走着，见了如瑾过来就让外小丫鬟摆饭。如瑾陪母亲到饭桌边坐下，刚吃了没几，蔻儿就慌慌张张回来，屋一见主吃饭，踌躇着不敢上前。

次日晨起，如瑾蓝老太太房里遇见了来请安蓝泽。“父亲。”如瑾依礼请了安。

蔻儿：“好像是责怪人不把玉姑娘看好了，让她趁机寻死。”

贺姨娘有些愧意，低声“昨夜外有人来请我去说情，我一时念着小彭氏恶，就没答应，心里还叫好，觉得解气…谁知一早起来人就没了，她怎么这样大

又想起留青州关禁闭刘姨娘，以及草草订亲五妹蓝如琳，虽则刘姨娘事情首尾都是如瑾自己下，但蓝泽当日置也让她叹过。今日小彭氏一事上，蓝泽所为与之前如一辙。

石竹叹气：“小彭氏也是活该了，没想到她平日看着好好，竟然能这事呢。上次她自己孩没了，许是她平日坏事损了德。”

蔻儿脸上有惊惧神“彭…玉姑娘没了。”

老太太：“撵了那不懂事才。”

“去打听打听，又是了什么事。”如瑾脸上笑容退去，低声吩咐小丫鬟蔻儿。

听见丫鬟这样叹，董姨娘也不说什么，径自回房梳洗安歇。

贺姨娘脸上有不忍神：“侯爷让拖去找地方埋了，不许发丧，连装裹也不许，现下已经拉去了。”

董姨娘弯：“侯爷这么多年，心里意是什么？一是重振家门，一是嗣，我还不知么。”

“是，您老人家用早饭吧，别理会这些小事了，孙女这就去撵人。”如瑾安抚几句，带了丫鬟门，只看见蓝泽匆匆而去背影转过院门。

“哦，那你去，别耽误了正事，晚上要是忙也不用过来了。”老太太立刻止住了话。

“不是不是，是关小仓库里，她昨夜自己吊了脖。”蔻儿说着打了一个激灵，毕竟年纪小，心里害怕得很。

如瑾坐一边听着两个丫鬟问答，此时方才开：“父亲那里发是什么火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蓝老太太听见就问。

上前问了两句，开了门，也不理会董姨娘，等她们来就立刻重闭门，睡惺忪回去值房继续睡觉，嘴里嘟囔几句抱怨话。

碧桃吃了一惊，虽是昨夜声声说“打死了活该”，但真听了这信还是一时回不过神来，难以置信，迟疑着问：“被…被打死？”

碧桃皱眉：“什么有了没了，说清楚。”

董姨娘自是都听耳里，扯了扯嘴角，带了石竹走开。石竹也见惯了其他仆婢不将主放里，司空见惯没说什么，只一边扶着董姨娘走路一边低声：“那库房冷冷，小彭氏里待一宿定是要生病，没想到侯爷发了这么大火。”

“知了。”如瑾，别不提，只问“父亲打算怎么置，姨娘听到消息没？”

不一会贺姨娘匆匆来，到秦氏那里请了安，来低声向如瑾：“小彭氏事，姑娘可知了？”

如瑾听了，默了一会，片刻：“虽是小彭氏她自己罪有应得，父亲之凉薄却也让人意外。”说完却又自己笑自己“有什么意外，从母亲之事上也能看来了，正室如此，何况一个婢，日常再也不过那么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