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 无眠之夜

长平王声音近乎飘渺“唐允，你去将杜晖，张寒，段骞这三个人底册调chu来，能什么地方使力，报与本王听。”

“王爷，恕小多问一句，请问要使几分力才算数？底册上大事琐事颇为繁杂，王爷给个分寸，小也好挑拣合适事情。”

长平王默了一会，dao“等贺兰那边消息chu来，御史张寒那里斩草除gen，杜段二人，谁首尾让谁致仕。”

黑衣男子唐允闻言静默，须臾dao：“恕小直言，咱们手中现下力量尚且不够，时机也不成熟，zuo这样事情实危险。御史虽然品级不高，但这些人很有影响朝堂风向本事，倘若伤了一个，恐怕会引chu别事情来。而尚书大人们是gen基shen厚，gan知min锐，轻易动他们恐会伤了咱们gen基，这些年经营下来不易，若是有差池实可惜。”

“无妨，去zuo。”长平王似乎不以为意。

唐允却有些着急，顾不得ding撞之罪，又接着劝dao：“王爷，您这些事上比小思虑透彻，如今zuochu这样决定一定是事chu有因，小不敢不从命，但仍然想要多嘴劝您一句，还有什么事比王爷积蓄力量重要呢？一时不忍，恐有后患，王爷，退一万步讲，伤了gen基咱们可以重tou来过，但若是因此被人察觉您底细，形势恐怕不妙啊！”长平王声音了带了一丝笑意“你跟随本王多年，赤胆忠心，本王知dao。这gen基是本王，亦是你心血，你不忍用其涉险心思本王明白。”

唐允连忙躬shendao：“小zuo任何事都是为了王爷，不敢居功。”

长平王说dao：“只是有一样，你手中掌guan一切，行本就不是光明正大事情，所图是险，所行是险，一旦用起来也没有不险dao理。”

“可是…可是若这般用上…总是太仓促了。”

“你是觉得不值罢？”长平王dao“你是不是认为，为着一个襄国侯，不值本王动用力量去沾惹高位大臣？”

“小不敢腹诽王爷心意。”

“襄国侯是不值什么，父皇虽然恩赏有加，明yan人都看得chu来一切都是虚华，本王不会为他zuo什么。但是本王想保一个人，亦不许旁人冒犯这个人，你懂么？”

后一句，长平王声音是低沉。屋中光线微弱，唐允只觉得夜来凉意重了几分。这样幽暗对于练过武人来说，视wu不是障碍，他忍不住朝上看了一yan，立刻chu2到榻上人平静幽shen眸。

“王爷…小懂了。”唐允垂首。

“嗯，还有一事。”长平王淡淡吩咐dao“将城东那边放个人chu来，挑好，放到池水胡同去。”

唐允shen子微震，城东那chu1买卖养chu来都是什么人，着实hua了他不少心血，普通也就罢了，还要挑好过去，这吩咐一chu来，对于那人主子心中分量，唐允又有了认识。

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这是为何，然而却是不便细问，只立刻应了下来：“小明白。”

“去zuo事罢，以你本事，想必轻易不会因此动摇了自家gen基。”

唐允敛容：“小必当力，力求万无一失。”

唐允悄声退chu，一shen黑衣如隐退暗影里魅，隔间里又恢复了初寂静。夜风chui过树梢有萧瑟轻响，隔了jin合窗子传进来时，就变成了niumao细雨似沙沙微音。长平王又坐了片刻，有几不可闻低语溢chu。

“这回竟是疏忽了。”

比竹叶飘落地还要轻微语声，只有一句，便再无息。若是有人听了，恐怕也会误以为是自己错觉。榻上人终于长shen而起，缓缓走到先前几人转chu地方，也是转yan消失。王府内院锦绣阁边chui弹乐伎似乎又卖力了几分，丝竹声传chu好远，连府外街面上值人都隐约听见了。

…

这个夜里，池水胡同蓝家内院外院一直没有平静，不断有人从梦中尖叫着惊醒，然后吵醒了多人跟着一起害怕。偏偏又是月底时候，月亮只剩了细细一弯挂遥远天际，本就光线微弱可怜，天空上还有一层薄云笼着，那月便蒙云雾里，越发显得有些yin气。

各chu1灯笼都是亮得不能再亮，平日夜间会熄灭几盏也都彻夜燃着，红纱，青纱，琉璃，羊角，大大小小照得满院子都是光圈。各房各屋灯火也都是亮着，即便屋里人熬不住睡着了，灯烛亦是不熄，里里外外点个齐全，恨不得将每个角落都照得雪亮。

这样缘故，只是因为大家心里都害怕。

白日遭了那样血腥事，死了好几个人，重伤一直躺床上哼哼没停过，满院子没有不害怕。外院还好些，男人多，互相壮胆勉qiang能熬过去，内院里除了太太小姐就是丫鬟婆子，全是女人，谁又能安wei谁？尤其是前院一些事发时躲起来仆婢们，是亲yan目睹了几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