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秦氏让女儿边坐了，叹“里里外外吓坏了不少人，这一晚上就没消停，连我方才眯着了还了噩梦。”

冷十分凉，骤然受了谁也要打个寒战，何况又是睡梦中。蔻儿经了这一下，浑抖了抖，睛却是睁开了，茫然瞅着四周，愣怔了好一会才看清边都是谁。

小丫蔻儿睡外间地上，此时直直坐了起来，闭着睛只顾哭：“鬼！杀人了！杀人了…别过来…”青苹几个正急切吆喝她醒来，无奈蔻儿睡魇了，本听不见别人叫她。

“婢没事。”碧桃嘴上否认，神情却是有些害怕，走到几边将灯火都挑得亮，中间一个不小心，差让签拨倒了灯台。

“…有鬼…”她嘴一扁扑到飞云怀里哭起来。

是被不知哪个屋里女人尖叫声吵醒，如瑾坐起来呼唤丫鬟：“又是哪里喊？”

蔻儿一个劲哭，秦氏那边孙妈妈走来，帮着叫了一会也是不用。此时如瑾掀开帘来到外间，一见这个场面，看了一会，发现一旁盆架上小盆里还有一冷存里，如瑾过去拿了，蘸了帕，然后将帕蔻儿额上。

孙妈妈安置了蔻儿返回来，接：“要说也是奇怪，上次路上客栈里，场面比今日惨多了，也吓人多了，怎么上次就没这么多人受惊。”

如瑾给母亲倒了杯，说：“您别怕，我这里陪着您呢。”

如瑾所居厢房房门被毁，虽然事后匆匆装上了，然而屋里和门都死过人，血腥气还弥漫着，让人心生畏惧，踏去就有测测觉。秦氏不放心她自己住这样屋里，加上实是为白日事情到后怕，便留着如瑾自己那里睡了。

“妈妈糊涂了吧。”如瑾“上次事发后几日，我们才有几个人住客栈里，大分下人都院外睡，谁梦吵嚷咱们也听不见。而且当时王爷禁卫们就旁边驻扎，看着让人心里踏实，所以害怕人也少些，不像这次。”

屋里灯烛也没有熄灭，两个曲径灯台托盘上都注满了灯油，燃到天亮也不会熄。碧桃递了一杯未曾冷透温茶过来：“姑娘睡吧，要是害怕婢就这里不走。”

秦氏靠迎枕上，叹气：“睡不着了，索说会话。”她看向如瑾“今日你祖母房里，她喋喋说了不少话，都是抱怨自己不该请了士门，说自己给家里招了祸，反反复复念叨了许久，我看着有些颠三倒四，恐怕也是受了大惊。她上次受惊才好，这次可别又什么事。”

如瑾将帕扔回盆里，站起来叹气，惦记着秦氏，走到东间去了。秦氏果然醒着，坐床靠着，脸不太好。“母亲您没事吧？”如瑾怕她受惊伤了。

“噩梦了？别哭，小心吓着太太和姑娘。”飞云搂着她安。蔻儿噎噎不敢大声哭，小脸却是惨白，脑门上全是冷汗。

没过一会那喊声没有了，大概是被人安抚了下去。如瑾：“睡前就听见好几声，才睡了一会又是这样，今日大家都吓得惨了。”

“上次安神药祖母现还用着呢，总该用些吧。”如瑾回想晚间去探视情形“我看她

正说着，外间又是一声哭喊，冷不丁响起来，将两人都吓了一。“是蔻儿。”碧桃匆匆走去。

如瑾看看她通红双，焦黄脸，叹：“你是不是一直没睡着？白日吓坏了。”

“别怕，如今这院周围都有防守兵卒，你虽然看不见他们，但墙外前前后后可有不少人。日间不是说了么，兵司巡卒，京兆府衙役，还有特旨派过来京营军甲，咱们是重重保护之下。”如瑾安她，其实也是安自己。

婆是如何命丧刀下，目睹崔吉如何手起刀落地割了人，心里恐慌畏惧就不必提了，不是本睡不着觉，就是睡着了噩梦不断，尖叫而醒。

碧桃走来，衣衫都完整，想是和衣而睡，近前轻声：“听着是前院一个婆声音，想必也是了噩梦。”

孙妈妈反应过来：“原来是这样，我竟没注意。太太和姑娘睡一会吧，看着时候不早了，再不睡天都亮了。”

“蔻儿？蔻儿醒醒，别吓着太太和姑娘！没人杀人，没鬼…”碧桃过去呵斥她，说到“鬼”字时自己也是一个激灵，连忙转往四下看。烛台上火焰恰好了一下，惊得她一连退了好几步。

如瑾睡秦氏西间，外有好几个丫鬟和婆，或榻上，或席地铺了褥，算是互相陪伴着值守。如瑾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，只觉才迷蒙了一会，就骤然惊醒了。

碧桃小声：“婢知，再不会有贼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