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有些不济,但是样子还算正常,不似上次。”
秦氏道:“她老人家才刚清醒了没多久,刚要施展拳脚整顿内院呢,还没整治完就出了这样事,真是…人到了这个年纪还要连番受罪,看着可怜。若是等我老了也要经受这些,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。”
“母亲说是什么话,肚子里还怀着小家伙呢,何必说这些伤心之语。我听人家说,孩儿没落地时候也是有灵识,若是他知道母亲这样心境,恐怕要不开心。”如瑾知道秦氏感怀什么,赶紧用胎儿事情岔开,免得母亲多思多虑。
然而秦氏抚着腹部,仍是说道:“这孩子也是可怜,还娘胎就受了那么多苦,显然是个命不好。”
孙妈妈皱眉:“太太别这样想,哪有说自家孩儿命苦。”
“怎么不命苦?”秦氏叹道“连带着瑾儿都是命不好,摊上这么一个父亲。”她说着眼里泛了泪光“瑾儿,我问过青苹她们了,当时你屋里时候,是你开门救他,然而贼人挥剑伤你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,这哪里还是一个父亲,简直是…青苹还知道拖着重伤身子救你呢,他却…”
秦氏说不下去了,如瑾听母亲提起这个,白日已经压住,勉强不让自己去想那种心寒之感,又慢慢涌了上来。
“母亲,人生死关头,总会有些惶急失措罢。”如瑾却不能说出心里难受,只得先安慰母亲“恐怕当时他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,脑子里想是一片空白,一时疏忽,才没顾上我。再说,当时贼人动作,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是来不及。”
秦氏摇头:“你不知道他,我跟他过了这么多年,总是比你了解多一些。他是自私人,只顾自己,不顾别人。以前我还会有些妄想,总想着他兴许是不得志,所以心情脾气才差些,若是我稍微转圜一点,许能改善。可如今呢,如今他是得志了,还不是和以前一样,甚至加不如以前。从青州出来到现,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,就算是再烫心也让他浇冷了,我还指望他能做什么好事么。”
秦氏将如瑾搂怀里,紧紧抱着:“他连女儿性命都不顾了,瑾儿,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怕。倘若杨领队再来得晚一点,母亲如今就看不见你了。”
她眼泪落如瑾衣领上,滴滴答答浸出一片水迹。孙妈妈一旁听着,无话可劝,也是忍不住举帕子擦眼角。
如瑾贴母亲怀里,轻轻蹭了蹭,柔声道:“母亲,我好好这里呢,您怕什么?以后路还长,您和小家伙都好好,我也好好,咱们一家三口开心过日子,管别人做什么呢。别人是好是坏,都不值得咱们忧心。”
秦氏抱着女儿,泪水连接不断往下淌,虽然秋日穿衣服厚了一些,片刻之后,如瑾还是感觉到了肩头湿迹。她没有阻止母亲无声哭泣,只是伸出手臂,也抱住了母亲。
这些日子以来,母亲心里太苦了,如瑾十分明白。如果这个当口母亲依然沉默着什么都不说,也不人前露出伤痛神情,如瑾反而会担心。
母亲和她是不一样,并没有经过家门倾覆骨肉没惨痛,心肠终究硬不起来,遇到难事多时候是哀恸,即便狠心咬牙决定夺权,本性也是善良软弱。其实这性子她也遗传到了,只不过,她曾经历过那样事情,是以不断警告自己要冷一些,狠一些,不择手段一些。
然而她也明白,重生之后这些日子里,她虽然一直努力着,却也还没有修炼到家,还没有成为自己想要成为那种人。家中连番有变,她需得努力一些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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