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没忍住开了口:“三姐姐,只要你能如实告诉我一句话,我此刻就不会喊,也不会让人来拿你,甚至还会帮你遮掩。”
“什么?”如瑾问。
蓝如琦眼中有令人费解光芒一闪而过,如她鬓边那一颗甲盖大小玉白色珍珠似,日头照不见暗影里,只有浮光一砾。她声音再次压低了,低得让人呼吸一重,几乎就要听不见。
“三姐姐,我只问你,你这样子乔装出门,是不是要去找凌慎之。是不是?”
碧桃倒吸了一口凉气,吃惊得瞪大了眼睛。
如瑾开门动作一滞,扶门栓上手轻轻落了下来。她缓缓转身,慢慢将蓝如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似是要重审视一遍这位怯弱妹妹。
未等如瑾开口,蓝如琦已经轻轻了笑了一下,随即,那笑意就唇角隐去,似是点水蜓,转瞬不见。“三姐姐不必回答,我已经知道答案了。”
碧桃从惊愕中醒转,立刻急促朝如瑾解释:“姑娘,不是奴婢走漏,奴婢跟谁都没说起。”
如瑾挥手“我知道不是你。是我家四妹妹太过冰雪聪明,一猜就猜到了。”她注视着蓝如琦,简短问道“你待怎样?”
蓝如琦双手合腰腹间,手上捏着帕子轻轻晃动一下。她背脊似乎挺得直了一些,缓缓摇了摇头:“我不会怎样,我说了,只要姐姐告诉了我,我此刻就不会喊不会闹,还会替你遮掩。三姐姐,我对你原本并无敌意。”
她亭亭站影壁底下,藕荷色烟裙点缀了壁上图画,那花纹繁复却色泽单一鹤鹿同春纹饰,就有了一点生气似。然而,莹白色影壁却也反过来将她容颜映得苍白,少了女孩子该有明润血色。
如瑾直觉她话虚浮不可信,然而院中正房方向却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。
“大姑娘慢走。”
“不需送了,吉祥姐姐好好照看祖母去罢。”
是蓝如璇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了,只有没多远距离,很就能走到这里来。
如瑾脸色一沉,后看了一眼静静伫立蓝如琦,轻轻拉起门闩,步走了出去,越过穿堂,转瞬隐入外院后门里。
碧桃心提到了嗓子眼,就怕蓝如琦这个时候喊起来惹人注意,若是招了大姑娘蓝如璇过来看到,那可真就是不能善了了。却不料,蓝如琦自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,只任由如瑾去了。
碧桃慌忙上前关了敞开院门,匆匆将门闩重挂上,做出无人走出样子。刚刚收拾妥当,还没来得及做什么,蓝如璇已经带着丫鬟走到了这里。
“咦,你们这里做什么?”
影壁后头蓝如琦和碧桃奇怪搭配让蓝如璇停住了脚步,目光两人身上打了几个转,狐疑地发问。
碧桃脑子里飞转着念头,想找一个合适托辞来搪塞过去,却惊惶之下一时找不出来。却听一边蓝如琦怯怯开了口:“大姐姐你要回去了么,怎地不多待一会呢?”
她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怯懦谨慎神情,答非所问两句话让碧桃大大松了一口气,知道她大概不会说出如瑾事情。
蓝如璇笑着看了看碧桃“你这里做什么,怎地不服侍着三妹妹,反倒四妹跟前伺候了,还跑到院门口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