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不堪之人不配为中枢之肱骨,该当遣送还乡。”
那个说:“丁家子曾为女人一掷千金,他哪里来银钱,靠他老子俸禄吗?丁侍郎定有贪墨之嫌,合该严查!”
有人反对:“那奏折不过是说丁家少爷逼良为娼,哪说一掷千金来着?逼良这件事还有待考量,不能妄自给他定罪啊。”
一群人反驳他:“证据确凿,考量什么?苦主现还身陷烟花之地,那红玉楼李大人敢说自己没去过,不识得那名为润子姑娘?”
那人急了:“为公除害我不管,但若有人怀私欲要掀落朝员,我是断断不答应!”
旁人才不管他答不答应,照参照奏,还翻出了历年税粮不足额、库银被置换等旧事,只要是户部官司,不管是不是丁侍郎主管,全都一股脑扣了上去。恰好此时京中文人学子云集,各地来参加春闱不计其数,一传十十传百,言辞比御史们激烈多了。
霎时间,朝野一片盈沸。
如瑾家里闲坐,听着何刚和凌慎之传进来消息,身为始作俑者,却也被现下情势震撼,未免瞠目。
她还盘算着好几着后手呢,现下连一家勋贵都没联系,丁侍郎就陷入了四面楚歌境地,真是出乎意料。
她可从没想过要鼓噪到这种程度。并不是人命官司,比当初段尚书之子事要轻,但言流却比当时热烈几倍。这明显超出了她期望,也脱出了她掌控。
恰好吴竹春来禀报后续:“那个被丁公子逼入娼门女子,奴婢已经联系旧识和她打了招呼,说清了利害,她不会被人压着反口,只会如实陈述。当初是丁崇礼设计绝了她家生计她才卖身,这是大仇,知道丁家有倒台希望,她一心盼着火上浇油,姑娘只管放心便是,外头这个情形,丁家这亏吃定了。”
原来这也是丁崇礼一项风流债,如瑾安排人参奏并不冤枉他。那是两年前,丁崇礼看上了一户小酒肆女儿,人家不从,他就设计让那酒肆关了门,还把人家弄得身无分文走投无路,后那家女儿被强行卖入勾栏院,丁崇礼亲自过去梳拢,过了段时间腻烦了,便丢开手。他是一时兴起,却让那女子从此委身烟花,断送一生。从此那女子便记恨着寻机报仇,好容易逮着这个机会,吴竹春悄悄着人去说,她自是无不应承,专等官府过去查证。
如瑾无奈一笑:“事情到了此时,我还有什么不放心,也由不得我一介女流计较是否放心了。朝堂上事,咱们牵了一发,别人却各怀心思全身而动。让丁大人慢慢应对去吧,蓝如琳事,就此揭过。”
吴竹春道:“当日将五姑奶奶强行接了回来,任她丁家胡同里大声嚷嚷,也让人知道了咱们与丁家交恶,丁大人再有什么也牵连不到咱们侯府了。”
“那事你做得对。”如瑾当时交待不必强求蓝如琳回家,可当时情形还是吴竹春应变得当。
这个人越来越显示出能力,说实话,如瑾觉得蓝家做个三等丫鬟真是委屈了她。当初买她进来,衙门留底身份牙书都是假造,她其实并不算是蓝家真正奴婢,若是想走随时都能走。而她却心甘情愿留这里做事,全力帮衬,如瑾很感谢她,也不以寻常婢女那般待她。
“以后别和旧识联系了,若为了我家事让你行踪泄露,被当日那些人盯上,得不偿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