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开,吉祥守门外,如瑾正院里和刘景榆说话。
见了面,她并没有问是什么事,而是说:“榆哥哥这次回京,是否瞒着父母偷跑回来?叔祖母她们知道你进京了么?”
刘景榆原本毫无避讳直瞅着如瑾,听了这话,眼里露出惊讶“你怎么知道这…”话没说话却又了然“你那么聪明,别人看不出来你都能看出来,猜出我事也不奇怪。”
继而变得低落“可你怎么就…进了长平王府。”
“不进王府,榆哥哥觉得我应该去哪里?”如瑾直视他眼睛。
刘景榆明亮灼热目光她逼视下稍有瑟缩,闪烁一下才恢复了热度,整个人也恢复了起初气势,直接回答说“我心思都那封信里,临走时给你信,你看了吗?”
“看了。”
“那么妹妹你是怎么想?”
如瑾就问:“我现是长平王侧妃,榆哥哥把我约到这里,问这样话,是想要一个什么答案?得了那答案,又准备怎么做,你想过吗。”
刘景榆充满热切期盼神情滞了一下。
如瑾又问:“你是怎么从边地回来,用了多久?”
“…骑马,大概半个月。”
那该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,也不知累坏了几匹马。如瑾坦然道:“那么你是接到我被赐婚信就匆忙赶回来了?谢谢,我很感动,没有多少人能为毫无希望感情这样付出,说你冲动也好,头脑简单也好,单论这份心意,确是让人动容。”
刘景榆听到“头脑简单”微微红了脸,接下来却脸色发白了,因为如瑾接着说“但是除了感动,榆哥哥这么做,让我感受到是惧怕。别说是皇家,就是普通门户,若是听说媳妇表哥奔袭千里来偷偷相约,你觉得人家会怎么看待,怎么处置?听说江南许多地方屡有沉塘之事,事发了男子自然可以像来时一样骑马而去,女子怎么办,你知道吗。况且我不只单身一人,还有亲人家族,连你家上下也襄国侯府九族之内,惹了皇家不痛,你不晓得皇帝手段?还是榆哥哥边地久了,对咱们燕朝皇权一无所知,只晓得拓古人怎么热烈奔放。可你莫忘了,曾经那位拓古达尔王,也曾将他变心王妃挖眼断手,悬尸旗杆之上!”
一席话说得刘景榆脸上青白交加,眼里灼热也渐渐散了,又震惊又悔愧。
“瑾妹妹…我、我,是我思虑不周,头脑简单,我…我这就走。”
“慢着!”如瑾看着他未曾修整下巴上泛青胡茬,再看看他脚上磨损靴子,知他大概未曾回刘府,不然刘老太太定然不会放了他这样略显邋遢出门。兴许,他进京之后就一直偷偷关注蓝府,专等她回娘家相见?
这赤诚之心,她却不能不打击一下,浇浇冷水“既然来了,我也与你见了面,千里私会已成事实,你现走,是怕被人捉了你把柄,早开溜?”
“自然不是!”刘景榆紫涨了面皮义愤填膺,可是一对上如瑾清亮平和眸子,那股子气愤又数灭了“我…”
如瑾指了指花架下石桌石凳,请他那边去坐。
满满一架子藤萝因为无人修剪,恣意长得茂盛蓬勃,厚沉沉垂下几尺多长,却也因为没有得到照看,被旱天里太阳晒枯了许多枝叶,黄绿斑驳杂乱,风里悉悉索索响。石凳上落了一层枯叶,如瑾用帕子扫了,请刘景榆坐,然后自己也坐了对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