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了。榆哥哥觉得我是处理不好事情女子么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刘景榆立刻想起天帝教徒围攻刘府时情景,脱口否认。
“所以你大可放心,我先前和你说那些话,只是想要你明白,京城并不是边地,你和拓古人接触久了,却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大燕人,家族亲眷都燕地,许多规矩礼数你可以不意甚至厌恶,可以照着拓古方式做,但你行为一定会影响到家人,给她们带来麻烦。所以日后行事,还请哥哥三思先。”
刘景榆低头默默听着,也没有落座,像是聆听先生教训学子。
如瑾又道:“不知榆哥哥以后想做什么,向往是何种生活,我只想说,你是燕人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刘家又是世代武职,你无论要做什么都脱不掉这个出身。今日家宅之事不过是小事,日后哥哥军中或官场,遇到可都是大事了,哥哥若还一味按着拓古人风格作为,又置父母亲族于何地?何况就算是拓古人,受了大燕教化这些年,也不一定全都是赤胆直肠了吧?”
刘景榆暗暗出汗。确,他认识拓古人里也有许多奸猾,甚至比燕人为难缠,以往他只道是跟人家性子不合,不一起相处就是了,却从没想过深层原因,被如瑾这么一说,顿时有些彻悟。
他抬起眼睛,默默看着面前侃侃而谈少女。乌发雪肤,嫣红唇,很艳丽五官,却因澄澈冷静眼睛让人忽视了她容颜妩媚。她那么小,穿着一身浅碧色襦裙坐藤萝架下,越发被秋风里几近枯萎垂枝衬出年轻明媚。这样小姑娘,该是坐阿姆牵着马背上,或者羊群点缀草原上扑蝴蝶,清澈小溪里洗脚,用白嫩嫩脚丫扑腾水花,坐阳光底下咯咯笑…
可是她却什么都懂了,明明比他年纪小,却可以言辞有度教导他,让他哑口无言。
他想起刚刚她讲述事,充满了阴谋算计黑心肠龌龊事,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很疼。她是这样家里长大,要受了多少苦、吃过多少亏,才练就出这样不符合年龄成熟呢?
“瑾妹妹…”他用明亮眼睛注视她,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如瑾笑了,她看到了刘景榆醒悟和自责。“榆哥哥,你不会生我气吧?”
“当然不会,妹妹为我好,才会说这些话。”
刘景榆语速稍,极力表达自己情绪,如瑾笑着止住他:“哥哥别急,我不过开玩笑,自然知道你不恼。若你真是那么不识好歹,我费力和你说这些做什么?只是哥哥该学会控制自己情绪,不要轻易让人看出你所思所想才好。”
“至于哥哥信,还有今天来意,我都明白,但是我已经进了王府,无论什么事什么人都要抛下了。哥哥该当理解。以后路还长,你会遇见许多人,包括心仪女子,一定会有和美日子。哥哥心意我收下了,许多年之后若是回想起今天,记起还曾有人为我奔驰千里,不管哪里,我都会欢喜笑出来。”
她看着他,眼波盈盈,坦荡真诚,没有女孩子惯有羞涩,反而比拓古族大胆泼辣姑娘还要镇定,刘景榆对上她眼睛,心里顿时空了一块。
他就算再不懂事,再头脑简单,也知道女孩子对自己有好感男子不会这么坦诚…眼前少女,并不曾念过他半分。
以后路还长,会遇见心仪女子?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及得上她,就算及得上,那也不是她。
不过,她说她收了他心意,并且会记到许多年后,那么他也应该知足了吧?不然还能怎样呢?她说没有错,他不能任性行事,父母亲族都那里,他再不能置之不顾。
“谢谢,瑾妹妹,谢谢你。”终,他道谢。
因为除了谢,他没有别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