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圆乎乎菱脂还说“别站脏了我们刚擦地”,见她不动,她们就准备动手。
佟秋雁连忙闪开几步,慌不迭匆匆出了门。
昨晚突然被卸了膀子惊悸还,对于辰薇院丫鬟,她有莫名恐惧,生怕被她们碰着身上半点儿。穿过院子时候,洒扫婆子故意将水溅到她身上,将好好一幅裙子弄得全是泥点,她敢怒不敢言,提裙步出了院,后脚刚迈出,就听院门砰一声重重关上,几乎夹了她脚跟。
她猛然转头,盯着严丝合缝月洞门瞅了好半日,才渐渐压住胸中惊怒。
蓝妃,蓝如瑾,如果做不得朋友,就只能是敌人么?
…
遣走了佟秋雁,如瑾坐窗边看了一会书,默默半日,没翻一页。
吉祥带着丫鬟们将琐事都做完了,回头看看,她还那里孤坐,心中一酸,就忍不住上前相劝:“主子,她们不仁,您还讲什么义?犯不着自己伤心,岂不是错付了情。”
如瑾将书合上,转过脸,弯唇绽出一个和缓笑,看得吉祥一愣。
“主子?”这笑,和昨晚全然不同了,将吉祥要说劝慰全都打进了腹内。
如瑾怀里抱着一柄鎏金雀纹圆手炉,白皙纤细指尖炉身上轻轻摩挲,淡淡地笑着:“我并没有伤心,只不过是想,我为什么会这里,张六娘为什么会那里,而佟秋雁和佟秋水,又为什么会那里。”
吉祥被“这里”“那里”绕晕了,觑着主子脸色,似乎又不像是受了刺激,而且恍惚还有些以前蓝府理事气度,冷静而淡漠,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。
“你放心,你们也都放心。”如瑾目光越过吉祥,温和看着几个丫鬟,自嘲地笑笑“昨晚我确是难受,一面是相交多年朋友,一面是…王爷。”
是说要娶我,也真娶了我,并且给我那样一个婚夜王爷——这些话和丫鬟说不出口,也不能说。
即便两人并无夫妻之实,可…远比许多夫妻谈得深,也贴近,而且,即便她不想承认,距离似乎是越来越近了。
这时出这种事,说不伤心,那是假。
可一味伤心是没用。
“我一夜没睡好,这是真。不过看了佟秋雁这番作态,倒是释怀了。有些人不值得,那就丢开手。她不满意做我朋友,非要自降身份殷勤伺候,便由她。事情已经发生了,佟秋水和王爷我都会见一见,问一问,不会自己闷屋里犯嘀咕,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,一切如常就是。”
吉祥大大松了一口气,继而却又担心别,迟疑道:“主子,您…可别和王爷硬呛,有什么都好好说。”
“我知道分寸。”如瑾笑。
她先去见了佟秋水。
佟秋水锦绣阁里还没有出来,如瑾带人走过去,门口内侍说“小佟姑娘还睡觉”
小佟姑娘?这称呼倒是鲜。如瑾径直进了院,问清房间,直接进去。
佟秋水睡一楼暖阁,透过拐子纹门式多宝格空隙,能看见里头架子床半掩幔帐,万字曲水围栏,浅豆绿素纱面米白底帐子,露出床里淡橙色双蝶团纹绣被。被子微微鼓起,显是睡着人。
门前立着两个素净侍女,双双朝如瑾行了礼,恭顺打起帘子,并没有询问或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