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夏维竟然身受重伤,而且瞿远刚才表现太过反常,导致此刻被第十军团团围住的局面。
阎达虽然知道瞿远向来鲁莽,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,他现在这样做,一定有他的道理。但如此下去,他们绝不是第十军的对手,阎达心中思量,应该立刻让双方停手。但现在打得热闹,喊两嗓子估计没什么用处,阎达只得抡起夏维的大槊,要露一手绝技把双方震慑住。
只听阎达一声大吼,近百斤的大槊在他手里举重若轻,他连人带槊腾然跃起,到得半空一个翻身,槊如巨锤,以雷霆万钧之势砸落下来。底下的第十军战士见势不妙,纷纷退避,闪出一块空地。大槊轰然击中地面,砰的一声巨响,顿时飞沙走石,地面竟被砸出了一个五步方圆半尺深的大坑。
阎达拄着大槊昂然站立,威风凛凛不可一世,所有人都被他刚才那一手给震住,停止了战斗。阎达心里也是暗自庆幸,刚才那一招他是用尽全力发出,现在就是上来一个穿开裆裤的孩子也能把他轻易击倒。
好在没人看出这点,而且颜夕也从帐篷下面钻出来了,喝令:“都住手!”
阎达和瞿远带来的士兵围成一个***,全神戒备。圈内,瞿远把夏维放在雪地上,将积雪覆盖到他身上。
一个郎中惊慌地喊道:“使不得!冰寒封门,体内火气无处宣泄,必然逆流攻心,人就活不成了!”
但瞿远根本不理他,三两下就用积雪把夏维给埋了,只露出嘴和鼻孔,这才抬头大骂:“放屁!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,连这都瞧不出来!我三弟体内火气只能压制,心脏乃聚集血气最强之所,让火气逆流攻心才能保住一身周全,不然血气流失,治好了也是瘫子!”
郎中一时语塞,觉得这胖子的解释狗屁不通,却又有些道理。他们刚才一直不敢动手救治夏维,便是因为命能保住,但治好了必定落下残疾。而现在瞿远将夏维放进雪地里,用寒气将火气彻底逼迫住,确实能不留外泄余地,但那可绝对是自寻死路,还没听说有什么人能承受气血逆流攻心。不过,郎中们看了看阎达,都在心中想,要是维公子和这位一样厉害,说不定还真能挺过去。
“都退下!”颜夕大声命令。
第十军的战士纷纷撤开。阎达也号令自己的手下收起武器,他深吸一口气,调整内息,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,走路说话应该没有问题了。他来到颜夕跟前,谦然说:“夕小姐,属下刚才多有冒犯,请夕小姐责罚”
颜夕一摆手,示意不再追究,走到夏维跟前,向瞿远问道:“你能治好他?”
瞿远得意地回答:“让我治头疼感冒绝对不行,让我治这小子,肯定是手到擒来。”
颜夕再不多说,在夏维身旁坐下,双手支着下巴,愣愣地望着夏维。
瞿远说:“夕小姐进帐篷吧,这小子一时醒不过来,我估计怎么也得三天。”
颜夕没有说话。瞿远又劝了几声,仍然不见回应。他心想:“这姑娘真是奇怪,竟然愿意在这儿挨冻。”
雪越下越大,到了傍晚,地上的积雪足有三寸厚了。狂风席卷赤土省,这是十年以来赤土省最大的一场雪。天黑之后,北风在旷野上疯狂嚎叫,雪片夹在凛冽风中,比刀子更锋利。颜夕一动不动守在夏维身旁,她背对着风向,雪在身后堆积起来,远远看去仿佛雪人。
白穆来劝过她几次,她都不听,白穆只好叫来几个战士,在她身后站成一排,替她挡住风雪。但瞿远很快就把他们赶跑了,他说这样挡住寒风流动,对夏维伤势不利。白穆也没办法,取来几件棉衣给颜夕披上,然后带领士兵离开了。
东晨炫也来过一次,不过什么也没说,只是将阎达和瞿远叫到一旁,问了一些皇都的情况。阎达据实回答,但他们在皇都逗留时间不算太久,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。最后东晨炫又把那天夏维受伤前的情形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,他实在不愿讲得太仔细,一想起当时的情景,他就觉得后脊梁冒寒气。
东晨炫回到翼杀营的营地,见一众军官都在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