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中们心里一惊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心中都想,他要毒藥干什么?
瞿远见没人回答,提高嗓门:“问你们话呢!有毒藥吗?”
一个郎中上前说:“多少是有一点,我们备有治癣疾的砒霜,给箭矢喂毒的乌头,还有一些懞寒藥,不知大人要哪一种?”
“每样都取一些来。快去!”
没过多久,郎中们抱着大大小小的罐子回来了,不过白穆也跟着来了。虽然军队里备有毒藥,但也不是随便能够动用,郎中们怕惹上是非,便去通知了白穆。
白穆是将军,比阎达和瞿远高上一级,阎达恭敬行礼,而瞿远却好像老大不愿意似的,被阎达强按着才行了一礼。白穆也不以为忤,开门见山问道:“二位要这么多毒藥做什么?”
瞿远回答:“救我三弟。”
白穆疑惑地说:“瞿副团将能否详细解释一下?”
阎达说:“救人要紧,咱们一边动手一边解释,各位也请帮帮忙。”
白穆虽然大惑不解,但心想阎达和瞿远曾和夏维结拜,至少不会害他,于是指挥郎中们一起上来帮忙。瞿远要做的也不复杂,就是把各种毒藥都溶进水里,他手脚比划着命令郎中们:“多放一些,别不舍得!你留着想自己喝啊?对,越浓越好!”过了半天,瞿远才想起来向白穆解释。
“我三弟气血旺盛,远远超出常人。这不是天生的,不是练了什么盖世神功,不是吃过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,而是用剧毒之物熏出来的。他体内沉积的剧毒和血气相辅相承,保持平衡协调,现在他的血气乱了,便要用剧毒压制下去。”
白穆习武多年,对各种练功法门都了解一些,用毒练功也是有的,但似乎和瞿远的说辞大相径庭。他仔细观察瞿远神色,发现瞿远眼神飘忽,显然刚才那番话有不尽不实之处。他刚要发问,却听阎达咳嗽一声说:“藥配得差不多了,我们拿去给三弟。”抱起一罐配好的砒霜,将瞿远扯了出去。
颜夕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夏维跟前,头发眉毛都被雪染白了。阎达心想:“这姑娘对三弟的感情真是不一般。”同时瞪了瞿远一眼。
瞿远对阎达比较敬畏,加之心里有鬼,便缩起本就不长的脖子躲开了阎达的目光。
刚才白穆带人给颜夕挡风雪,被他赶走,并不是因为他们挡住了寒气对夏维不利。这么冷的天,夏维躺在雪地里已经足够了。他这样做无非是要捉弄颜夕,虽然他和颜夕素昧平生,但出身尊贵的人是他一向看不顺眼的。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他和阎达都是心知肚明。阎达没有说破他的小阴谋,多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瞿远蹲下身去,把夏维脸上的积雪冰碴擦干净,将头托高一点,拿起一罐砒霜咕咚咕咚灌入夏维口中。白穆和郎中们吓了一跳,虽然刚才瞿远已经解释过了,可他们也没想到就这样生往肚子里灌。
众人下意识地想要阻止,却见夏维嗯了一声,双眼缓缓睁开了。
“大哥二哥?”夏维虚弱无力地说“妈呀,我真的翘辫子了!”
瞿远笑骂:“滚蛋,要死你自己死,我可不陪你!”
夏维咽了口唾沫,问:“你给我喝的什么?”
“砒霜!”
“好喝,再来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