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歇鼓起勇气，咳嗽一声，又：“那个祭舞，你好生练练。”

黄歇急了：“那、那我用雅言再给你念一遍，算了，我还是…”他定了定心神，便用楚语念：“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…”

黄歇张结，忽然醒悟过来

黄歇满怀期望，却听到她这一句，不禁脸更红了，却也有些气，想了想，还是撑起勇气：“那我再念一段。‘参差荇菜，左右之。窈窕淑女，寤寐求之。’”

芈月听了此言，一时神，诧异：“大夫陈轸素有智谋，这倒也罢了，工尹昭雎却从来刚愎自用，只听得顺耳之言。与这样的人共事，岂不累赘，屈何以答应？”

芈月皱眉：“我当真为屈不值，他为国为君奔波至此，回朝来，还得周全这些人的私心。老令尹这个人，唉…”令尹昭此人，当真是教人一言难尽，他看似面团团要保全每一个人，可是最终，你会发现他才是所有事件最后的赢家。

黄歇又：“此番郢都之会，大王已经由屈一手办。只是令尹又建议令工尹昭雎和大夫靳尚一起协助，后来屈自己倒是要求工尹昭雎和大夫陈轸辅助。”

韩赵魏这三晋之国，韩国国政皆自申不害，但申不害已老，不足为惧；魏国虽势力最大，但自庞涓死后，已是盛极而衰，如今由惠施主政；倒是赵国渐渐崛起，赵侯雍颇能任用得人。这三国与秦接壤，发生争执也多。

芈月低暗笑：“不懂不懂，还是不懂。”

芈月也：“若是这样，便能将秦国的气焰打下去，可保得列国数十年以至百年的安宁。”

黄歇额微微见汗，只得：“你若是不懂，回去翻看便知。”便是此刻她不懂他的心思，若是回去翻看了，必还是懂的吧。

和西周公，两派势力争斗不休。燕国在北，国势已经渐弱，燕王老迈，大权掌握在宰相之的手中。但齐国却国势日，齐王辟疆继位后任用驺衍、淳于髡、田骈、孟轲等人，近年来齐稷下学士又复兴盛，人才济济有数百千人。

不实芈月却是茫然摇：“师兄你念的甚么，女师不曾教过呢。”

芈月珠一转，便有些猜到了，以诗表情，简直是当时士人必用的招数，当下掩笑：“什么诗啊？”

黄歇见她注意力被带歪了，方又后悔，忙又绕到昨日背的诗篇上去，如此往返，两人绕着弯儿，说了半天江山社稷，诗词歌赋，就是不绕到原来的话题上去。却是皆盼着别人说来，又怕自己说了，失之轻薄，绕了半天，还是绕不到两人想说的话题来。这般无目地的闲聊，是时间过得极快的，见太西斜，芈月要赶回去，黄歇只得弃舟登岸，送她走了一段路，见快到离了，竟是还未找到说话的机会，耳听得芈月：“前面就是离了，你不须再送。”

黄歇又咳嗽一声，红了脸，：“嗯。‘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好逑。’”

他既是念诗，自然不好用素日常用的郢都方言来说，便用的是雅言。

芈月已经笑得捧腹：“师兄，你用楚语念周南之歌，实是…我这才晓得什么叫南腔北调！”

黄歇叹息：“老令尹既然已经开，全然拒绝必会麻烦更多。靳尚为人钻营，屈甚为不齿，昭雎虽然刚愎自用，但却为人不恶，心计也不，也算卖老令尹一个面。”

芈月自三年前唐台以后，许多功课只是拿了竹简来学，或者是去问黄歇，后来所教的《诗经》之篇章，许多便是跟着女师所学的。所以黄歇念了这句，料她必是懂的。

黄歇看了芈月一，：“屈此番使，与列国达成联盟。秦国这些年屡屡挑起战争，虎狼成，早已令诸国不满。齐燕赵魏韩五国已经答应与我国在郢都举行会盟，由我楚国作为合纵长，共同联兵函谷关。”

黄歇言又止，咳嗽一声：“前些日我读到一诗，不知何解，你一向聪明，一定能解其中的意思。”

芈月忍笑：“知了。”

这诗用楚语一念，与方才的雅言相比，竟有一别样的怪异。

不料芈月却为难地：“师兄，我雅言学得不好，你方才说得有些快了，我竟是未曾听清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