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紫衣用力的咬着下唇,许久才抽了一口气,仰头眨了眨眼底的酸涩,起身快步出了密室。
再次离开密室,苏紫衣仍旧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,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前殿,仰头便看见段凛澈站在长廊前,依旧挺身而立眉宇间带着担忧和宠溺,似乎自苏紫衣离开后便一直站在这里没动过。
苏紫衣走过去,在他面前驻足,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段凛澈跨前一步更贴近她,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,感觉着她心里的那份无助,低声开口道:“我该拿你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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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寒扉跪在地上,有些忐忑的看着皇太后,然而皇太后依旧一脸的慈笑,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悦。
“起来吧!”皇太后抬手虚扶了一把,接过苏玲玉敬上的茶品了一口,转手放置一旁,自手腕上撸下一只镂空雕九尾凤玉镯放在了托盘上。
“谢皇太后赏赐!”苏玲玉乖巧的躬身谢礼。
“怎么还皇太后?!”皇太后佯装不悦道:“这个傻孩子,该叫皇祖母了吧!”
苏玲玉心中一甜,堵在自己心头这一早晨的事,被皇太后这一生‘皇祖母’扫去了大半的阴郁,只要皇室能承认自己五皇子妃的身份,其他所有的事,自己都可以忍了:“谢过皇祖母!”
皇太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:“都道汾阳王府大小姐知书达理、才情卓然,果然不假!”说完,怜爱备至的拍了拍苏玲玉的手。
“皇祖母抬爱了!”苏玲玉欠身含笑道,脸上的淤青跟着在右脸上跳动,如一个化了妆的小丑般,滑稽的维持着端庄典雅的气质。
“陪祖母抄一段经书如何?”皇太后开口笑着道,似在询问,语气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“玲玉遵命!”苏玲玉应声起身,随着皇太后去了偏殿。
偏殿内焚着檀香,长案桌靠在窗前,文房四宝早已准备妥当,一本抄好的经书放在宣纸旁。
皇太后指着那本经书道:“就照着这个写吧!”
苏玲玉应声打开那本经书便抄写了起来。
“这本经书是苏紫衣给哀家抄写的!”皇太后坐在一旁,似话家常般开口说道。
苏玲玉手上的笔一顿,笔锋一软便在宣纸上染上了一大滩墨迹,紧忙放下笔,躬身施礼:“皇祖母赎罪,玲玉一时失神,染了皇祖母的经书。”
“无妨!”皇太后嘴角勾笑,眼神却冷冽中带着一股深意:“听你故去的姨母说,这个苏紫衣是假冒的?”
苏玲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,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期盼,在皇太后声音的冷冽中,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苏紫衣的仇恨,如一颗毒瘤般已经牢牢的吸附在自己的身上,只有苏紫衣的命,才能彻底除掉自己心里的魔障,才能还回自己在人前失去的、温婉端庄的苏大小姐的赞誉。
然而,即使再大的仇恨,也不值得用自己剩下的赌注去拼,因为自己的赌注已经很少了:“玲玉不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