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时候，还是不要下结论的好，免的让我们先为主。”杜弼提醒了一下裴绪，然后把视线投向荀诩“那么成蕃和李平的动静如何？”

“这么说汉中地区的地图你全都很熟悉喽？”

“那岂不是说，整个北都…”杜弼曾经从天逃亡回来过，对于秦岭两侧的地理环境很熟悉。

“那么只剩下另外一解释。李平想把狐忠调开，是认为他妨害到整个叛逃计划的展开…呃…难说，烛龙其实是成蕃？”裴绪搔搔脑袋。

“你的名字，什长。”

荀诩摇了摇，嘴抿得很，右手缓慢地搓着下。

杜弼看了一荀诩，那是他的杰作。

“第二条路是从斜谷、大散关陈仓。这条路的优是路途短，陈仓的魏国守军可以随时行接应。不过这两地方属于军事要地，我军布防十分严密，不大容易通过。现在接近雨季，斜谷也可能会变得难以通行；我想你们都知一年前曹真在午谷的窘境。”

“这是否意味着狐忠就是烛龙？”裴绪听完荀诩的讲述，不太自信地发表自己的看法“他的匆忙离去也许是李平即将叛逃的一个信号。”

“不错，以我的估计，李都护的逃亡——我是说如果——很可能会选择西南方向。”

“钟泽，我现在是都伯，大人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骑士一抖缰绳，匹嘶鸣一声，从钟泽旁边一尺远的地方与他而过，朝北方奔去。蹄掀起来的烟尘有一半都落在了钟泽灰棕的甲上面。等到匹远去，莫名其妙的钟泽拍了拍甲胄上的土，重新把盔起来。

“现在推锋营的人还有多少？”

“这意味着什么？”杜弼问。

他转过去，示意整个队伍继续发，远二十里有蜀军的运粮队，他们必须赶过去加到护卫行列。钟泽并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，这个奇怪的骑士只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一小会儿，随后就被其他事务淹没了。钟泽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后来的某一个特定日里，他指挥的这支小队会成为旋涡中的关键棋。

荀诩断然否定了这个推测。

裴绪用手指住太思考了一下，起说：“请少等一下。”随后他从邻屋书架上取来一张画在绢纸上的地图，三尺见方。裴绪把地图平摊在一个铜盘上，拿两尊烛台压住两个角，用笔的笔杆在上面一边笔划一边说：

“两个人目前都还在南郑城中，没有特别显著的动静。”

狐忠的突然离开让荀诩有些手忙脚，不知该如何理才好，他第一时间找来了杜弼和裴绪。目前在整个司闻曹中，除了姚柚，知情者只有他们三个。

“不错。”

荀诩将最新的情况简要地汇报了一下，然后从怀里掏一张公文的抄件，拿给杜弼和裴绪传阅，并加以说明：“这是我今天从粮田曹那里来的调令抄件。命令狐忠提前一天押送粮草发的人确实是李平。”

“唔，你后那些家伙呢？”

“这个理论说不通。策反敌国官是一件难度极的事情。一般来说，被策反者只信任与他长期接过的策反者，并建立起一无可取代的密关系，任何更换或者变动都会导致前者心理上的失衡，以致策反工作前功尽弃。在李平叛逃前夕把‘烛龙’派到外地去，这不可想象。策反者始终要在被策反者侧近，给予其安全，这是策反的一条基本原则。”

“他们不是，但是他们和推锋营一样。”钟泽对骑士的这盘问有些不耐烦，这实在不像是一名急信使的风格。骑士大概也注意到了，他笑了笑，把直，双再度夹了肚。

荀诩回答得很坦率：“我不知。”

“唔…基本上一共有三条路径可以选择：一是从褒秦北上走绥小谷，但这条路比较险峻，而且靠近战区，实在危险。再者说，两年之前糜冲逃亡选择的就是这一条路，魏国不大可能再冒一次风险。”

“西南？”荀诩趴到地图上一看，指着纸上的一块说：“难是这里？”

“那么以你的看法，李都护如果要叛逃，他会选择哪一条路线前往魏国？”

“很好，钟都伯，那么我告辞了。”

杜弼忽然想到了些什么，他对裴绪说：“听说你对地图颇有研究是吗？”裴绪谦逊地了，对自己的这一专长毫不隐瞒。

钟泽知的太少，而靖安司知的则太多，所以后者比前者要痛苦的多。

“就我所知，应该只有五十人不到。”

“沿汉向西南方向走，绕过防卫严密的城固，循西乡一线位于魏国边境的石泉。这从目前来看是最有可能的逃亡路线了。路途短，比较好走；更重要的是，我军在

钟泽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推锋营，心里不禁有些动。他当时只是推锋营的一名普通士兵，但始终以此为荣，推锋营的人都有着烈的自豪。他现在右侧肩还留有一条伤疤，是作为推锋营战士在定军山上留下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