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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2/3)

犹豫一下,便没敢声,只作低赶路。红衣少女兴,哪肯就此放过?几步赶上来拍拍她肩膀,气地:“姑娘慢走。李逍遥行侠仗义,路过此地,有什么仇家要我替你料理么?那个…一条人命五文钱,三条命算你十文钱好啦,便宜得。”

忍不住羞恼之外,又觉好笑“啪”地轻打了她一记,骂:“你这疯丫!留心给爹听见。”红衣少女笑:“我又没跟人家鬼混,为什么要怕爹听见?”

又想妖怪一说,究属传闻。失踪的村人虽众,却至今也没见那妖怪的影,此事多半另有缘故,也未可知。况且人常说“鬼怪夜行”倘若真是妖孽作祟,想必这一清早也难以为害。

此乃天下至理,便皇帝家也不例外。当下笑眯眯地打趣:“吵什么?秀兰,你又调了罢?香兰,你给爹说说,爹打她替你气。”那丁香兰尚未答话,妹妹丁秀兰早叫起屈来:“好啊,爹,你又偏心!怎么是我调!”

心下盘算一番,打定主意,摆摆手示意女儿继续前行。蓝衣少女知老父虽不明说,实是心疼那几个钱,否则也不致一大早,携两个幼弱女儿上山受罪。

她面最薄,虽然只是心下盘算,却生怕给人瞧破了一般,一阵脸泛红,羞态宛然。哪知怕鬼偏来鬼。红衣少女见了爹爹摆手,知这番定难早归,咯咯一笑,凑到她耳边悄声:“阿,这下坏了,晌午前怕是赶不回去啦。”

是以二人斗嘴,每每以秀兰得胜而告终。父母的人,少有不疼儿女的。但儿女一多,不免厚薄有别,大抵老实忠厚的一方,受的怜更多些。

丁秀兰背后竹,一下一下打着旁的细竹,笑:“好啊,就算你不肯帮忙求情,山人也自有妙计…嗯,爹要打我时,我就给他讲笑话。他听得好笑,保准不打我啦。嘻嘻,你说这法成不成?

因此这方圆数十里几成禁地,即便是在白日,也少有人迹。老汉略一迟疑,寻思若听女儿之言,向林木匠买竹,少说也须数百钱,心下便有不舍之意。

她说的阿和阿黄,便是家里养了多年的母猪和大黄狗,近来已是老得走不动路了。蓝衣少女忙不迭向后一瞥,见爹爹尚在几丈之外,并未听到,这才小声嗔:“你胡说什么?谁…谁又鬼多啦?”

蓝衣少女听她模仿自己心上人的痴言疯语,倒真有七、八分相似,不过最后这“五文钱一命”云云,却显然是临时杜撰的。

心中奇怪她如何晓得自己心事。红衣少女:“还装糊涂?哼,我瞧阿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啦。”俯拾起枯竹在背后,猛地双臂一分,举着砍刀拉个架势,竖眉瞪:“喂,没活腻的让开些,不怕死的便过来,李大侠挑梁来啦!”

又想:“逍遥哥同我两情相悦,偏生自小便不讨爹爹的喜,那还不是嫌他太过顽了?其实他…他在顽之外,有多少忠厚、仁义之心,又有谁晓得了?我回去要劝他早些将改改,再来向爹爹提亲,那时爹爹说不定便允了…”

自觉这几句说来像模像样,颇有三分那人的意思,忍不住“扑哧”一声笑了来。蓝衣少女心下雪亮,红着脸张了张嘴,待要拿话掩饰,却恐盖弥彰,更惹得妹话多。她知这妹伶俐过人,嘴快如刀,自己万万不是对手,恐怕辩解得愈多,破绽便愈大。

瞧了一皱纹满脸的老汉,心下微生凄楚,想:“我自己倒还罢了,可怜妹跟爹爹一少一老,也要挨这般苦…唉,家中没个男人立门,那…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呵。”

压低声音:“喂,你再不替我说话,我就把什么都讲来啦。”丁香兰:“爹自要打你,关我什么事?”嘴上虽如此说,心下却甚是忐忑,放慢脚步,竖起了耳朵,听她说些什么。

蓝衣少女气:“你说谁鬼混?我教爹狠狠打上你一顿,瞧你怕是不怕!”她一时声音提得了,老汉在后隐隐听见。

蓝衣少女心中一动,听不这话是有意无意,嗫嚅着不答。红衣少女又:“咱们晌午前回不去倒不要,他又要傻等半天啦。嘻嘻,那家伙鬼多,倘若发起脾气来,不知这回替你遭殃的是阿呢?还是阿黄呢?”

通向十里坡的小路拦住,以免受滋扰为幸。

这老汉姓丁,盍村都唤他丁老爹,妻早亡,只得两个女儿相依为命。他知这两女向来情同一,小女儿秀兰活泼顽无城府,最;大女儿香兰情柔顺,贞静淑,便是同自家人说个话也要脸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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