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黑老杨便回到了家中，老婆和在省城上学的儿从地里刚回来，女儿杨晓则躺在她的小屋里床上翻看一本《知音》杂志，那个犯羊羔风的傻儿坐在院里玩泥块。

杨晓说：“啥学校都中，反正我也不想再复习了。”

老杨说：“一年两千，两年四千，一块齐。”

最后还是校长想了个变通的办法，先以学校的名义到信用社贷两千元的款，等下次发工资时每个老师扣一百块钱还上贷款，以后再从老杨的工资里扣除，补发给大家，这样变通后老师们才勉接受。

散会后校长便带着老杨和会计到信用社，信用社主任看是校长亲自来贷款，二话没说大笔一挥便批了两千块钱的贷款。

老杨双手颤抖的接过这四千块钱，差给校长跪下，哭着说：“校长啊，俺这一辈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啊。”

母亲之所以喊杨晓是大妮，原因是她还有个小女儿叫杨兰，今年刚上初中。

其实，从父亲院那一刻起，杨晓就打起了神，她竖起耳朵听大人们说话，她爹说让她快起来事办成了的话，她原原本本地都听到了，只是自己不好意思主动去问。

于是校长开了老师会，把老杨的女儿杨晓上学的事给大家说了一遍，老师们都不表态，尽大家都很同情老杨，可这借钱的事情确实不好答应，因为学校已欠教师两个月工资没发了。

一路上他仿佛听见女儿那银铃一般的笑声，这笑声就像老杨自行车把上那个车铃一样清脆悦耳。

屋后老杨问杨晓呢？母亲说：“还在她笑屋里躺着哩。”

老杨说：“妮啊，今个你爹跑了一天总算给你跑成一个省轻工学院的自费生，是文秘专业，两年制大专，毕业后和统招生一样包分，你看中不中。”

---

杨超也说：“娘，咱不怕，只要我能上大学，我中专毕业后挣了工资帮还账。

娘不再言语，杨晓接过话来说：“爹，等上学毕业后挣了钱，我换这些账，只要能让我农门。”

女儿总算是能有学上了，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大学生，临走老杨没有忘记给会计打了四千元的借条，然后把这四千块钱用报纸包了好几层，才装挂在车把上的黑包里，装去后捞杨又仔细看看那个包的烂角，确信钱不能从烂角里掉来后，才小心翼翼地骑上自行车向家里飞奔而去。

老杨心里又想咱不能和校长比，人家孩去年考上大学，校长请了两桌酒席，全校每个老师都去了，每人随了一百元钱的份钱，那是大家自愿的，谁不结校长啊，可他现在是贷款，算是借每个老师一百元钱还贷款，以后还要从工资中扣，就这老杨就满足了。

老杨说：“屋里说。”说罢老杨小心翼翼地把包从自行车把上摘下来生怕包飞了似的。

老杨说：“你就别在孩面前说这些了，我自有办法。”

娘问她爹，自费上这学校得多少钱。

校长说：“你就别客气了老杨，孩上学是大事，前年我儿考上省城的理学院，不是咱学校的全教师都帮衬了吗！我现在还有两个孩都上学手，不然我自己也借给你一些。”

老杨说：“这事你就别了，你看这四千块钱已经借来了。”

老杨说：“叫她快过来事办成了。”

情老杨的，一个女儿二十好几了，复读了几年，如今才算考上个自费生学校。

于是母亲一颠一颠地来到小屋门说：“死妮，还不快起来，你爹给你跑成上大学的事了。”

不怎么说，不再从自己腰包里再往外掏钱了。

老杨说：“现在还

自打分数线下来后，知自己今年又没有考上大学后，杨晓就很少门，整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，如今不怎样，爹说给她跑成了上大学的事情，她无论如何也躺不住了，于是赶起来拢了拢发，上堂屋里看爹怎么说。

校长又让会计取了学校的两千块钱，连同这两千块钱一齐给了老杨。

堂屋里，爹、娘、还有在利电学校上学的弟弟杨超，已坐在屋里，杨晓没敢坐下，只是站在门倚着门板。

听见老杨院自行车铃声，母亲从屋内跑来问老杨咋样他爹，事办妥了没有。

老杨说：“校长，你这就帮了我的大忙了，怎么也不能再给你个人借钱了。

娘说：“你这老，为了妮上学你啥都不讲了，杨超开学还得拿生活费，那傻儿还得看病，小妮上学也得钱。”

娘说：“天哪，咱上哪一下这么多钱啊，要是一千两千的你跑跑借借还好说。”

校长答应先从学校财务室借给老杨二千块钱，以后再从老杨工资里扣除，剩下的两千块钱校长说开个老师会，每个老师再借一百块钱，这二十多个老师就是二千块钱，学费的问题便能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