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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唯唯诺诺的黏糊劲,反而让人听着如沐春风。
姜云舒隐约记得“卢质”确实是这一代卢家代家主的名讳,若真按身份说起来,大约与各大门派长老相仿,她虽疑惑这么个大人物为何冒夜而来,却谨慎地没显露在脸上,只规规矩矩地还礼道:“停云城相助之情,晚辈感激不尽,又何敢劳烦主人再多费心。”
她一侧身:“家师在屋内相待,前辈请。”
她这辈子就讨厌这些场面话,此时硬逼着自己装得人五人六的,顿觉很是牙疼。
而屋子里的那位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,叶清桓一抬头,见着这么个意外访客,先是惊讶了下,但又立刻恢复了惯常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:“有事?”
卢质果然是他口中好脾气的卢家人,闻言居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,依旧温温和和的:“含光道友面色不佳,有经脉淤塞、灵元空乏之象,不知可否容在下探一探脉象?”
叶清桓拢起袖子,半垂着眼:“别白费事了,有什么事就直说。”
说着,还唤住姜云舒,连茶水都不让她去准备。她忍不住狐疑地觑了叶清桓一眼,心道,这莫非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?往常这人虽然脾气又臭又直得活像根棒槌,但也总不至于是根一点就着的棒槌呀?
她疑惑得太过明显,卢质便苦笑着摇摇头:“小道友不必紧张,含光真人与在下过去有些误会,并不是什么…”
叶清桓不耐烦地打断道:“少废话。”
又冷笑道:“是不是误会你说了不算!”
卢质见转圜无望,只好叹了口气:“罢了,在下就直说了,这一次的事确实是我卢氏理亏,犯错的子弟也自当严惩不贷,但卢氏立族两千余载,始终严于自律,今时之事从未有过先例,还望含光道友莫要听信外界谣传,质疑卢氏先人清名。”
他言语温和,可一句话中三次提及“卢氏”,可见极以家族为傲,神色间也渐渐显出一点隐藏在谦和外表之下毫不动摇的坚持来。
叶清桓深觉无趣似的“啧”了声,毫无兴致地挑了挑眼皮,讥笑道:“你大可放心,我就算再惹人厌,也不至于自甘下贱到和那些下三滥的玩意为伍。”
卢质不出意料地被噎住,半晌,无奈地看了看他,眼神像是个宽厚的兄长在容让任性不懂事的孩子:“含光道友何必如此,当年你所问之事,确实子虚乌有,并非是在下为了家族名声而有意隐瞒…”
叶清桓:“这些废话就免了罢,你还有事?”
姜云舒默默地咬了咬嘴唇,觉得这也未免太不留余地,若是真惹对方不快…
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,卢质苦笑道:“小道友莫要在意,含光真人的心情在下亦可理解,只是那事真是谣传,在下实在无法信口开河以作敷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