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疵的那张脸看起来都不再明艳,反而像个失魂落魄的可怜虫。
“可是,”姜云舒话锋一转“若当初我未走,他未病,如今的一切都会改变,姜家的沉冤会永远是谜团,魔徒的污名也永不得洗脱,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,都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。”
她越过叶筝的肩,望向越来越清晰明亮的繁星:“他并不后悔。”
叶筝双肩轻轻一抖,慢慢地佝偻起来:“可是…”
“你可能误会了什么。”毕竟两看相厌,姜云舒虽不至于落井下石,但也就仅仅限于不打算落井下石罢了,当即打断道“我今天来,有两件事要做,但其中并不包括替你开解心事。”
叶筝一愣,就见她举起两根手指,一根一根伸直:“第一,我缺一把剑,灵枢和素问在叶家温养,我本想如果时机合适就带走…”
她眼光往身后的屋子里瞥过去:“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必了。而第二,我有个问题要问你。”
“…是什么?”
出人意料,叶筝不疯的时候居然也挺会人模人样地说话,只是眼中仍有些根深蒂固的不信任。
姜云舒蹙眉:“神农血脉早已断绝,为何清桓还能凝结出神血?”
——若非南荒那一战中他动用禁术引动神血之力,也不会顷刻间就元神枯竭,然而细想起来,他早已转世,却还能够动用本该属于古神后裔的禁术,这本就是件奇怪的事情。
叶筝静默了一会,慢慢地抬起了一张隐含探究的死人脸,哑声问:“阿萚没告诉你?”
姜云舒坦然道:“我怕十二哥想起往事伤心,就没问他。”
叶筝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潜台词,阴郁地笑了笑:“是啊,我伤心就是活该了。”
但他没纠缠于这一点,接下来就给出了解答:“盘古、女娲之后的人神,无论是神农伏羲也好,什么山沟里无名无姓的小神也罢,都在世上留下了血脉,这么多年散播开来,怎会就只有一两家人?”
“你是说…”姜云舒脑筋“啪”地一下子搭上了,仿佛有之前从未见过的世界在她眼前铺陈开。
叶筝哼了声:“古神血脉遍布天下,但大多稀薄,唯有嫡系一支血脉纯正,所以才能参悟出了引发血脉神力的法术罢了。”
所以说,真正罕见的并非血统,而是法术?
姜云舒额角禁不住渗出一点冷汗来,一股说不出的颤栗感霎时传遍了全身,虽然事情与她最初想象不同,但是她却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光亮。
她脱口道:“一滴神血便蕴有那般浩瀚之力,若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