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加派御辽军饷达到九百万。
剿贼军饷三百三十万,已经停止,随即又加练兵粮饷七百三十多万。
自古以来有一年而总共二千万输送京城,又总共京城二千万以输送边防的吗?”上疏措辞虽然严厉直截,而时局危急,不能采纳。
徭役之法制定于洪武元年。
田地一顷出丁夫一人,不够一顷的用别的田补足,名叫均工夫。
不久编制应天十八府州,江西九江、饶州、南康三府的均工夫图册。
每年农闲到京城,供徭役三十日后遣返回去。
田地多人丁少的,以佃户充役夫,而田主交米一石资助其费用。
不是佃户而计算田亩出人夫的,每亩资助米二升五合。
到造黄册完成,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,里分十甲,称里甲,以上、中、下户为三等,五年均役,十年重造一次。
一年中各种杂目应该出役工的,编出轮次予以均衡。
出银、出力役随其自便,叫做均徭。
其它杂役,叫做杂泛。
凡是祗应、禁子、弓兵,全部指派市民,不役使粮户。
额外征收税一钱、役使一夫的,罪罚流放。
后来法令渐渐松弛,编制徭役里甲的人,以卢作为断限,放大卢而勾单小。
于是议论的人说,均徭的办法,按册籍丁粮,以资产作根本,核实人户上下,以蓄藏得实。
考察册籍,则富贵的大商人免于徭役,而土著之人困顿;核实人户,则官员和里甲小吏随意减轻或加重,而小民更加穷困,两方面交相为患。
然而专论丁粮,差不多接近古人租庸调的意图。
于是令以旧时所编力差、银差的数额当丁粮的数额,困难容易,量轻量重斟酌其中。
徭役应差,里甲除应当免除的外,论丁粮的多少编排出先后,称鼠尾册,按册征收。
市民商人家富足而没有田产的,听凭自己选择,以辅助银差。
正统初年,愈事夏时创制施行于江西,其它省仿效施行,徭役因此稍稍平衡。
此后各上供的人,由官家支付费用,而官府公私所需,又提供所交纳的银两给坊里长,责令他们办理。
给予不及十分之一二,供役的人有的费用达十倍百倍,甚至没有供给,祇是计算每年里甲只应夫马饮食,而里甲困窘了。
凡是均徭,解送户上供为京徭,交纳主事人被内官无端阻挠,不兑换钞引,反复改卖,大都至于倾家荡产。
其它徭役苛刻索取的弊端,不能琐细地列举。
明朝初年,命令天下上贡各地特产,有经常不变的数额,珍奇玩好不在此列。
即使需要,也编入里甲,拿出银子来购买。
但是其项目冗杂琐碎,奸猾的人利用机会牟取利益。
又有大工程营造修缮,掌祭祀之官祈求福佑,财物开支繁多,到了明朝中期,倭寇不断骚扰,加上每年黄河决口,国家的财物消耗竭尽。
于是里甲、均徭,超过了常年的数额。
凡是役民,除了里甲正办之外,如粮长、解户、马船头、馆夫、祗候、弓兵、皂隶、门禁、厨斗成为经常性的徭役。
后来又有斫薪、抬柴、修河、修仓、运料、接递、站铺、闸浅夫之类,因事编册征派,每年都有增加。
嘉靖、隆庆以后,施行一条鞭法,总计一省的丁粮,平均派一省的徭役。
于是均徭、里甲与两税合而为一,小民得以不受骚扰,而事情也容易办成。
然而粮长、里长,名义上罢除了而实际仍存在,各种工役突然到来,又征派农民。
一条鞭法施行十多年,规矩制度又紊乱,不能完全遵用。
天启时期,御史李应升上疏陈说十大害处,其三条直切说马夫、河役、粮甲、修办、白役侵扰人民的弊端。
崇祯三年,河南巡抚范景文说:“人民的忧患疾苦,没有什磨像差役那样苦。
钱粮有收户、解户,驿递有马户,供应有行户,都指派有财力的家庭来充当,名叫大户。
探究起来,所指派的如果不是富豪户,中等产业的人便倾家荡产。
自从改成一条鞭法,以境内的徭役平均于境内的粮税,应稍微缓解,而民间连年奔走,用尽财产来补贴,是一条鞭施行而大户不曾革除。”当时给事中刘懋又上奏裁削驿夫,微调往来,仍然责令编户承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