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菲沉：“说说倒也可以。不过，我觉着大哥可不像是那么好说话儿的人。你别看他平时随和的，他执意要的事，恐怕是不大容易被人改变的。”

文菲一笑：“你倒还有的说呢，你毕竟还是个男人！归终还能着自个儿的意思去事、活人、闯天下的。我要是像你这么想，这么心野，几年前恐怕就该闷死了。”

宗峦叹叹气：“嗳！四嫂，我真怕自己读不成大学，这辈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了。大哥对我真是不公平：二哥三哥都能去念书事，为什么偏让我守在家里？是不是因为我是庶，去读书销又太大，才要我回来的？”

见宗峦一副同学少年、意气用事的样，文菲不禁到好笑：“越发跐鼻上脸了！你自己还架不住乖乖地跑了回来，反倒鼓动我一个弱女反封建的前卒？是想要我给你个以试法的先驱么？”

文菲脸一红：“好哇！你去这两三年，长大了！如今竟敢拿我寻开心了？哦！我明白了，是不是想把我早些打发去，你好多分得一份家产田地啊？”

“四嫂，小弟说的是真心话！你明知我不是那等人！我真的是替你着想！你在吴家守了这么几年了，也足以对得起我四哥了。我要是你，怕它什么？我肯定要勇敢地挣脱束缚、选择未来、争取女权！”

宗峦见四嫂问，转脸看了看在站在那边树下给鸟儿添谷的大哥，垂下睛，低声说：“咱们先过后面看看大嫂吧。”

叔嫂两人一路说着，不觉已走到了后，在几个侄儿的簇拥下来到大嫂的卧室。大嫂一见文菲，一时就要撑着下

过了垂门，宗峦才停住脚对文菲说：“四嫂，你不知，我这次是生生被大哥回来的呵！他连着写了好几封信，着非要我回来帮他料理家事不可。他说他这些时骨不好，每天夜里虚汗。还说，我在外面总是让他又心又挂牵的，若了什么大事，让他如何面对地下的父母？所以要我立即回家来的。若不回家，就断了我在外面的一切费用。”

宗峦说：“经你这么一解，我也觉着是这么个理了。可是，四嫂，我才不在乎什么家产祖业，更不想因此被圈在这所老宅里了此一生呢！”

宗峦转过脸来，仔细地看了看文菲，笑：“四嫂，你还这么年轻，品貌才学又都是一等一的人儿！小弟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——你若有重新生活的想法，在吴家，我会第一个站来，决支持你！”

宗峦叹了气：“我以为他是吓我呢，也没大在意。谁知，这两个月他真的就断了我的一切费用。我先是找同学借了一些，后来看看也不是长法，只得先回来了。你回来的正好，你可要和大嫂一起，帮我在大哥面前说说话儿、求求情，还是让我去念书吧！以后我谨慎一些就是了。我想考取南方陆军学校或者武官学校。你不知，这会儿，外面的世界轰轰烈烈的，大凡有儿血的年轻人，谁不想着些报国济民的大事？我可不愿守着这老宅当一辈老夫！”

“我想，这里一是因为咱们是最小的兄弟；二呢，大哥也许有意逢事多关照咱们一些，就是生怕咱们心里会有什么委屈。若说大哥是那锱铢必较的吝啬人，就更说不通了。据我旁观，大哥决不是那轻情义、重钱财的人，你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，让大哥知了岂不冷了他的心？

宗峦一听文菲这样说，情绪一时有些低沉起来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
“这次大哥一定要你回来的原因，恐怕真是有他的难。他平时也是一个喜清静的读书人，这两年的力也大不如以前了。家中这么大的一摊，里里外外真的是力不从心了。我过去虽说还能多少帮大嫂和大哥一些，这会儿了国民教师，也不能常回来了。这一大家人，加上一群孩，几店铺，田里的事，再加上大嫂的病，里里外外、上上下下，连一个人都不能替他分担一星半了。正好你又了那样的事——在外面差没惹大祸来！别说大哥，就是大嫂和我，不知都为你搦了几把汗哪！你想，他若真是那等吝啬贪财、多嫌我们的人，倒应该怕我们多待在家、怕我们多过问店铺、田租的事，该早些打发我们远远地都去了才是理吧？”

文菲忙拦住他的话儿：“五弟，千万可不敢这样猜疑人。话说到这里，我倒要替大哥说句公话了。我来咱家这么几年了，不是你四哥在时，还是这会儿剩下我一个人，看得，大哥对咱们倒比对老二老三他们还多了几分关心呢！若论亲缘，如今没了你四哥，我自然不如你们手足弟兄亲近。可是，大哥漫说是对你这个亲兄弟了，就算对我这个外姓人，又何曾有过疏远冷淡呢？

文菲劝他：“五弟，你先别烦恼。不是还没试么？就算说不通，其实在家也一样能事的。你不知，咱们县城现在一下办了好几所的国民学校，这会儿正缺少像你这样读过新学的老师呢。大家若是知你回家来了，立就会请你到城里去当老师的。”

了大钱、又托了熟人，才算把他保释了来。这时，莫不是又有了什么事，被学校开除了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