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美容院吧。”丹妮斯厉声说“如果你找到她,告诉她滚回来出点力。”突然,她的口气变成了无助的请求。“劳驾了,马特①,我已经快招架不住了。”
看得出来她快要哭了。显然,出于什么难以理解的原因,西尔维亚擅离了岗位。究竟出了什么事?我匆匆去到食堂,进门时差点和弗朗索瓦撞个满怀。
①马特,马修的昵称。
从他没有刮过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心情不好。他显然刚从手术室出来。
“如果你在找你的那个女朋友,告诉你她正在享受历史上最长的工间休息,”他反感地说“我早该知道的。可是达历山德罗的贿赂大下流了,让人没法儿不理。我猜这一切是她那娇生惯养的情感所无法接受的。”
“你在说些什么?”
“她不知道,在她提出申请的时候,她父亲要给我们100万…”
“如果你接受她的话?”
“不,如果我们拒绝她的话。这使我一气之下录用了她。现在,你要是不介意的话,我还有工作要干,你也一样。”
他一个字也没有再说,怒冲冲地冲了出去。
我看见西尔维亚坐在桌子的远端,手撑着头,凄楚地盯着咖啡杯。我拼命想压下火气,但无法不感到失望和——是的,难堪。为她,也为我。
但当我走近她时,我提醒自己,既然弗朗索瓦肯定已经训了她一顿,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又一番指责。显然她正经历着自信危机,需要得到二些支持。
“你好,西尔维亚,”我柔声说“想谈谈吗?”
她摇摇头。
“说说吧,这样你会觉得好些。”
她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:
“马修,我觉得自己太可耻了。过去这些个月里我对自己想干什么非常自信,然而我一看到这些孩子心就碎了,人就垮了。”
啊,原来这样。她失去了做医生的超脱。难道她没有意识到现在不是应该被这样的同情心摆布的时候吗?
“我应该更冷酷点儿。”她责备自己。
“如果你更冷酷点儿,你就不是你了。”我温柔地说。
“那就说勇敢点吧。这些人简直是生活在地狱里,可我即使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来面对他们都做不到。”
“别说了,”我命令道“弗朗索瓦第一天要求太高了。对了,你按时喝水了吗?”
她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再责备她也没有意义了。我只是走过去,给她拿了2升瓶装水。“现在喝掉一瓶,今天剩下的时间里别再忘了喝水。至于别的一切,我只有两个字要说。”
“什么?”她急切地看着我。
“长大。”
不知因为什么,她笑了起来。
10分钟以后,当我们终于离开食堂时,她得到了足够的鼓励去面对最严重的医学挑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