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虹的形象

在这段时期，他们zuo爱非常和谐，甚至高chao都是同时来到，也没有为偷情短促抱怨过。日子过得有意义，日子也消失得迅速。裘利安觉得他们的关系又开始进入自由的地步：一zhong纯粹的xing，一zhong纯粹的xing享受。

闵在一个雨过天晴的早晨说，因为他们俩人的yu望特别qiang，那么若怀yun的话，一定是个女儿。应给孩子一个有特别纪念意义的名字，《诗经mao氏注》有段话，她印象极shen：日与雨jiao，倏然成质。乃yinyang之气不当jiao而jiao者，盖天地之yin气。

“就是虹的形象——Hong。”她边说边在纸上写下“虹”

闵说中文时，举止优雅，yan睛充满神秘。《诗经mao氏注》还说“言虹在东。而人不敢指。以比yin奔之恶。人不可dao。”她笑了起来“你看我在为自己，为我们的行为辩解。”

这是闵的说话方式，以古诗来暗示他“yin奔”远走他乡。

裘利安只能说，他没有全bu弄懂。但他是在这个早晨明白闵非常渴望和他在一起。

虹时常chu现，横跨海湾、山、海湾。百海湾之城市的青岛，chun夏之际经常是雨还未停，太yang就即刻chu现。虹灿烂的se彩在小鱼山上观望，从来都是气势磅礴，有时从山坡直升天ding，有时是半圆形地搂抱大地。

虹在天空时，裘利安就诗意地想那是他们的女儿，他善良，单纯，富有同情心爱心地仰望着，gan到世界真如虹那么mei好。仰望着，仰望着，他会情不自禁地呼唤chu这字的中文发音“Hong”

裘利安比闵沉不住气，问：“有没有？”

“有什么？”闵有点吃惊“你是指孩子。我没有那么傻，我没有解开守gong术。”闵淡淡地说“当然不怀yun，直到对你方便的时候——先结婚，再有孩子。不能让她成为私生女，对吗？”

他被闵看穿，极为恼火，他的确并不准备说，孩子应当有世俗合法的父亲。这个先决条件，在他的生活中不应当存在，在他的思想中也不存在。

那天两人刚开始亲吻，就收场了。

“那你只是为了采yang补yin。”裘利安对闵无心xingjiao，更加恼怒。

“别说傻话。”闵平心静气地说“如果我们真正相爱，就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了。”

闵直截了当地提chu私奔，去香港，去英国，去mei国，她有足够的钱不会存在经济上的困难，到中国之外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行。她受不了这zhong偷偷摸摸，受不了一个小时的huan娱，她要更多小时。

要的不过是时间，但实质上要的是他整个人。

她再也不是跪在他面前，像一个妃子或小妾，以他为帝王的那个闵了，她面对着他，等着他的回答，这次她不让他闪开去。

“这很不可能。”裘利安毕竟是裘利安，他一直有破心人的绰号，母亲也这么说他。他对脸se变白，但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的闵说，理由很简单，因为他们的婚姻不会快乐，他从不认为婚姻，任何婚姻本shen是值得的，在四十岁之前，如果他能活到四十岁，他绝不想考虑这个问题。而不结婚的私奔，对她没用。

“不，你在哪里，我就在哪里。”她开始说绝话。她gan情之丰沛，会压倒他的抵抗，经常能够改变他，因此他尽量不去看她。

这是裘利安第一次看到闵失去自制力。开始，她还勉qiang地微笑着说话，后来，就无法维持镇静。她声音发抖，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。她的英文也luan成一团，使裘利安更觉得受不了——他最恨女人的歇斯底里。再浪漫的关系，经不起一次女人的发作。

她说，她要自杀，她母亲死之后，她一直就没法疗治这zhong黑暗的伤口，奔丧时，这念tou就占领了她的心思。裘利安来青岛，缓解了她，但他的无情现在反而又加qiang了她这心思。他不把她当回事，只是作为一桩私情或艳遇，甚至一个字母，多一个字母，增添一zhong异国xing经验而已。

“我要吃氰化钾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“当面死在你跟前。”

好一个讹诈！裘利安暴怒了。闵什么时候偷看了他的遗书！这是他最不愿意任何人看到的东西，总是小心翼翼地放在pi箱夹层的笔记本里。他的秘密，绝对不能让人看到，因为他至今还没有实行的意愿，或者说，还没有找到机会。对此，他尽可能不对自己作chu解释，反正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dao。但是，这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病，虽然他决不愿毁掉这份遗嘱。

是不是有可能，她并没有看